深度 | 失控的纽约校园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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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译：SUN

来源：纽约时报、dailygazette、syrac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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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近几个月，纽约州的测试阳性率已经持续在1%以下（有短暂反弹，但都迅速回落）。但出人意料的是，从8月底开学不到两周，纽约州立大学奥尼昂塔分校竟然爆发了群体感染，而且感染率（不是测试阳性率，而是感染的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达到了惊人的10%。短短几周就有超过670名学生被感染，迫使学校紧急关闭。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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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穿危险品套装”的男子带走

刚到半夜，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将一名大学一年级学生从她在纽约州立大学奥尼昂塔分校的宿舍带到一辆面包车，她安静地哭着，随后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一次可怕的经历。她的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阳性。

奥尼昂塔大学的新生海莉·迪蒙达（Haley Dimonda）说，一名身穿危险品套装的男子在她的宿舍里将她唤醒。 

那个星期晚些时候，社交媒体上出现了一张照片，那是十二名受感染的学生在一个隔离的宿舍中聚会时摆姿势拍的照片，它引起了学生们、父母们和官员们的愤怒。

这些事件似乎凸显了纽约州北部的纽约州立大学奥尼昂塔分校对新冠疫情如何严重地处理不当，导致纽约州所有大学中最严重的爆发事件，共发生了超过670个学生感染，占校园学生总数的10％。

就受感染学生的百分比而言，这是美国所有校园中最值得关注的爆发之一。

结果，官员们不得不取消所有在秋季的面对面授课，并将学生们送回家。

2

依赖学生自己维持社交距离

全国各地的大学在试图恢复亲自授课方面都面临着艰巨的挑战。但是，纽约州立大学奥尼昂塔分校的混乱使大学官员东拼西凑地解释为什么他们没有建立严格的监控系统来阻止病毒传播。对更广泛的纽约州立大学的系统的监督也受到质疑。

学生们、家长们和工作人员们表示，他们对纽约州立大学奥尼昂塔分校不需要学生在到达之前进行新冠病毒测试感到沮丧。而且，一旦学生来到校园，大学也不会对他们进行测试。该大学也没有严格防止在校外住宿聚会。

纽约州立大学校长吉姆·马拉特拉斯（Jim Malatras）说，下学期，将要求所有纽约州立大学的学校制定测试计划，并且现在每个校园都必须进行监视测试。

他还说，纽约州立大学也在对奥尼昂塔分校的“哪里做的对和哪里做的错”进行了审查，并补充说“显然，出了问题”。

马拉特拉斯先生于8月31日正式成为纽约州立大学校长，他说，他不确定为什么纽约州立大学并不要求每个校园在上课之前要求学生们进行新冠病毒测试。

该校一名女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说，不对无症状学生进行测试的决定是基于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的指导原则。

声明说：“我们要求从疫情严重的州或是从国外回来的学生，分别隔离7天和14天。”

奥尼昂塔分校没有让学校校长芭芭拉·简·莫里斯（Barbara Jean Morris）对此发表评论。

随着尘埃落定，家庭、学生们和工作人员们表示，他们感到困惑和失望。20岁的雅各布·阿德勒（Jacob Adler）说，这所大学过于依赖学生自己维持社交距离。

大四学生阿德勒说：“校方期望学生们满足他们的要求，但是他们没有采取积极主动的应对方式，而是选择对严重性轻描淡写。”

今年夏天，纽约的大学被要求制定符合州卫生部标准的重新开放计划。

尽管纽约州立大学的64所学校也得到了需要他们遵循的协议，但他们是可以选择让他们自己的计划更加严格的。其中一些大学要求学生必须有阴性的新冠测试结果。其他一些学校，例如奥尼昂塔分校，则没有。在整个纽约州立大学系统中，没有两个计划是完全相同的，尤其是关于进行测试。

全国大学爆发的疫情表明，可能没有完美的计划。但是大多数专家都同意测试应该是重新开放校园的重要条件。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健康安全中心副主任安妮塔·西塞罗（Anita Cicero）说，大学既需要要求学生在回学校之前得到阴性的新冠测试结果，又需要在他们回到学校后，在可能的情况下进行常规测试。

她说：“每一次发现新病例都是有帮助的。”

代表纽约州立大学（SUNY）员工的联合大学教工组织主席弗雷德·科瓦尔（Fred Kowal）表示，自6月份以来，他的工会一直在推动全面测试。

纽约州立大学和州政府官员于7月2日批准了奥尼昂塔分校的计划；大多数课程将在线上进行，而面对面的教学将在感恩节结束之前进行。

根据该计划，将要求学生在校园内戴口罩，并通过“政策和程序”加强社交距离。另外，需要进行健康检查问卷，以学生填写无病毒的声明来代替测试结果，并鼓励学生在上课之前进行隔离。

但是纽约州立大学的发言人否认了州官员已经批准了该计划。奥尼昂塔分校的一位女发言人说，学校“本应该更加清楚”，只有纽约州立大学根据纽约州制定的指导方针批准了该计划。

3

如何从暴发到失控

前两个新冠阳性的病例于8月25日宣布。马拉特拉斯先生说，这两个病例并不会让他过分担心。毕竟，那只是上课的第二天。

但是每天，数字都在继续恶化。校长说，爆发的来源似乎来自一些聚会，包括一个约有50名学生运动员的聚会。（学校表示，至少有20人因参加或主持聚会被停课。）

“这件事我已经做了足够长的时间了，在那里，我看到了某些警告信号。这是一个警告信号，”马拉特拉斯先生说。

几乎没有对学生离开校园的限制。尽管官员们将这次疫情归咎于大型聚会，但20岁的大二学生朱丽叶·平克尼（Juliet Pinkney）说，像她这样的学生，能够在校外公寓与一小撮朋友见面，没有任何阻碍。

学生们说，这类较小的聚会很普遍。大一新生哈利·迪蒙达（Haley Dimonda）拍摄了那张穿着防护套装男子的照片，他说学生们应该更加小心，因为他们事先没有经过测试。

她说：“大学在我们初入校园之前就应该对学生进行测试。”

到8月27日，有13名学生的测试呈阳性，这促使校长命令纽约州立大学州立医科大学协助进行强制性的“池测试”，即将所有唾液样本分组到一个“池”中，然后对所有学生进行测试。如果汇总池的结果显示呈阳性，则意味着至少一名学生被感染。

马拉特拉斯说，在29个奥尼昂塔分校学生检测池中，有19个显示呈阳性，这意味着这些库中至少有19名、至多有90名学生已经感染了新冠病毒。

他说：“纽约州立大学州立医科大学表示他们从未见过那种情况。”

病毒的传播势头丝毫没有动摇。

几天之内，又发现了29例阳性病例，学校因组织聚会而令五名学生停课。不久之后，有105名学生（即当时在校园或使用校园设施的人的3％）测试为阳性。

8月30日，马拉特拉斯先生宣布学校将取消所有两周。当天，州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M. Cuomo）说，该州正在派遣一个病毒控制小组，以防止疫情扩散到奥尼昂塔市。

校长说：“到那个时间点，我已经看够了。”

然而，纽约州的努力没有阻止已经开始了的事情。

当宣布为期两周的禁闭令时，一些学生，包括一些常驻教学助手，就已经离开了，而那些被落在后面的人则试图控制他们自己的压力。

在9月3日的两次课间之间，大二的宿舍助理库珀·莱文（Cooper Levine）从另一个宿舍助理的同学那里收到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他的测试结果呈阳性。

库珀·莱文（Cooper Levine）

那天第三堂课结束后，莱文先生检查了他的电子邮件，发现了一个不祥的公告：临时禁闭仅三天，奥尼昂塔就发现了接近400例阳性病例，校园即将关闭。

校长已拔掉插头，将学生们送回家，并取消了该学期的所有面授课程。

莱文说，他们只有一个如果这个学期进行顺利的计划。仅此而已。

但是就在宣布学校关闭后不久，隔离大厅里就有大约十二名学生聚集在一起喝酒，并拍照留念，还发在了社交媒体上。

校长马拉特拉斯说当他看到照片时“血都沸腾了”。（学校女发言人说照片中的学生将受到纪律处分。）

4

回不去家的学生

其他大多数学生开始回家的旅程。

但是平克尼（Pinkney）女士没有。她接受了池测试，在上课的第二周得知是阴性。她的患有结肠癌的父亲敦促她敦促再次接受检查。她于9月4日在她家所在镇上进行了一次快速测试，结果呈阳性。

她在学校的隔离宿舍中呆了10天，一直待到周日。

平克尼女士的父亲达里尔（Daryl）说，他尚未从大学那里得知疫情和有关疫情的任何消息。他说，他在大约两周前接受手术治疗他的癌症后，仍处于极度危险中。一家人忙乱地为平尼寻找住处。平尼现在住在宿舍里，直到她测试阴性。

“这是一种连锁反应。所有这些东西都会影响人们的生活。”平尼先生说。“我想保护我的女儿，但我也想保护自己。”

总体上缺乏计划和沟通，使其他父母也倍感担忧。

迪蒙达（Dimonda）女士的母亲黛布拉（Debra）说，她在姐姐通过电话告诉她时才发现学校已经关闭了。

她希望纽约州立大学的校园有一个总体规划，并且大家共同努力。

迪蒙达女士说：“在纽约州度过难关之后，他们错过了重要的时机与州长和校长一起制定一项真正的计划，能够全面保护学生的真正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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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然而，马拉特拉斯似乎并没有从奥尼昂塔分校的案例中总结教训，并制定更加合理的防疫方案。就在奥尼昂塔分校关闭不久后，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就爆发了集体感染事件，9月13日，（两周内）已有56名学生感染；而纽约州立大学奥斯威戈分校，截至9月18日，已经有超过190名学生感染。

一周前，纽约州立大学奥尼昂塔分校的学生感染数量也增加到了723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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